标题:隆莲法师:佛教的优良传统及其发展 内容: 求实是佛教的优良传统,释迦世尊菩提树下成等正觉,初度五比丘,转四谛*轮,谛便是真实不虚,便是实,从小乘的谛发展到大乘极致的 一实相印,也只是一个实字。 众生愚迷,所见皆妄;如来大觉,所见皆真。 背迷合觉,去妄存真,始名为佛。 佛字不只是梵语的音译,本义通拂通逆、通戾(亦作捩,皆是扭转义),逆生死流,转迷成悟,转识成智,转凡成圣,转染成净,乃名为佛。 识是积习相沿习非成是的错觉,智乃断惑证真背尘合觉的真知。 三转十二*轮,开宗明义第一句教训便说此是苦汝应知! 此指的什么? 就是众生和他们所依存的环境。 三界无安,犹如火宅,所以说此是苦。 不是太悲观消极了吗? 事实如此,回避现实,掩耳盗铃,强颜欢笑,总不是明智的办法。 佛对于苦的定义是逼迫性,有矛盾就有逼迫,矛盾普遍存在,苦也就普遍存在。 而突出的矛盾,就是无常。 故佛说苦谛的四相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,以无常为首。 苦谛的第一相,突出了时间的作用。 一切有为法,皆随逐时间之流而刹那生灭。 不断的生灭,便是事物自身不断的矛盾、逼迫。 长江后浪催前浪,一切有为法,都受无常法则的约束而没有自由,这就是逼迫,这就是苦。 佛说无常故苦,苦的原因,就是无常;苦的内涵,主要就是无常。 这一普遍真理,凡夫生死于其中而永劫不悟,安之若素。 大觉世尊发生死之秘奥,示世间之真相,破众生之迷执,匡愚迷之颠倒,彻法本源,穷法实相,故得称为觉者。 佛见众生,受无量苦,皆由无知,于世界人生,持颠倒见,起颠倒行,自投苦海;所谓无常常倒,苦为乐倒,无我我倒,不净净倒。 故以正智,破其倒见,揭橥无常苦空无我之正知,破除常乐我净之错觉。 于斯倒见,谓之为惑,谓之为染,为生死因;悟斯倒见,谓之为智,谓之为净,为解脱道。 如人噩梦,梦觉苦空;如人病狂,狂歇病愈。 复其正常,别无所获,故曰无智无得。 如是清明正智,谓之般若,这佛自觉觉他之内涵,圣智之内证,正道之金绳,狂热之甘露。 释迦出世,数千年来,哲人辈出;扬清去浊,去伪存真,肝脑涂地,梦寐以求者,唯此一大事。 由明辨是非,慎拣邪正,孰为应断之惑? 孰为应证之真? 于人法二种我之所无,见深见浅,各求其是,百花齐放,于是衍为印度佛教史之二十部。 大法东来,成为我国文明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人类共有精神财富的宝藏,而使中国成为世界佛教的摇篮。 贯穿其中心的,无处不是这些宗师哲匠求智求真的崇高精神和艰苦卓绝的劳动成果。 作为当今的佛教徒,这难道不是我们应该继承的优良传统吗? 这是五明之中的内明,是佛学不共的专业。 其余四明皆内外所共,非佛学所专然由内明的成就,可促进四明,又非他宗所能及。 四明中的工巧明,包括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全部,农工商学政治军事无所不包,而于自然科学中穷宇宙成坏之始末,社会科学中究人心治乱之根柢,尤为穷源达本、启幽发微。 文殊为七佛之师,号为大智泉源。 佛学,也就是智慧的科学。 于声明中,佛以一语音说法,众生随类各得解。 乃至以无说而说,而无所不说,为说法王,四辩无碍,于法自在。 马鸣龙树,鸿编巨制,隽语连篇。 流风东坡,渊明灵运,摩诘香山,东坡山谷,以禅入诗,以诗弘法,脱结安之结司,见冰雪之灵源,于诗域中别开天地,犹菩萨明处之余事。 于因明中,开正智之户牖,定思维之准绳,树辩证之初基,求共识之轨式,三支七论,穷幽探微。 五论四宗,含英漱玉,尚蕴藏于藏传佛典中而未广流传者,比重甚大,应成一宗,但破不立,以破为立的方式,尤为符合辩证思维精神。 在人类文明中,仅因明一科, 佛教已作了空前的贡献。 在医方明中,佛教所发明的人身奥秘,为一切解剖化验所不能及。 佛教以禅定发掘培养人体特异功能,使低级的物质生理,升华为高级的神通妙用。 过去的自然科学偏于发掘人体以外的大自然规律,而于人人本具的人身一小天地,自己的七尺之躯的发生发展与消亡的规律,很少人自己过问。 到了疾病缠身,才到处找高级医院求方乞命,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,隔靴骚痒,以病试药。 即使误于医药,也只能平心静气的理解医有割股之心。 如何能发扬佛教禅定的优良传统,从人体物质与精神两方面双管齐下,转变和提高人类身心素质,使最后一两个世纪内,得到一个大飞跃,佛教的优良传统,是应该能够作出贡献的。 以上所述四明,佛教没有把它们当成自身专门的特长,是与非佛教徒所共学的,故称之为外。 同时,也因为它们的主要课题,不是以专门研究内心世界为对象,别于内明,故名为外。 内明称为内学, 亦即研究内心的学术系统,它近似于心理学而超出一般心理学。 因为佛教把大自然的一切现像,划归了统帅业果规律的阿赖耶识范围。 内之根身,外之器界,凡世人所谓物质的世界,唯识论者把它们都划归阿赖耶识。 物质的世界,是阿赖耶识的不可转移的业力的体现,所以物质是有情生存和它的生活环境的基础,不能任意转移。 在佛教说,这是众生随业受报,定业难逃不能任意转移之所在。 通过阿赖耶识就可以说,天地与我并生,万物与我共体。 科学家说物质是第一性的,佛教作了进一步探索,说业力是第一性的,物质世界,是由业力决定的。 定业不可转,所以物质有客观存在的规律,不能随人的主观愿望而转移。 自然科学通过内心和外界的物质关系而认识现前的世界。 佛教是通过禅定的训练,使六根转变,产生超越一般现前人类的特殊认识能力(即天眼天耳等),它们可以超越时空限制而发挥其认识功能。 天眼天耳可不受一般时空的限制,天眼宿命可不受时间的限制而预见未来,追溯过去。 他心可以涉及他人内心的精神世界。 由此,通过定力发掘各人潜在的这些功能,便可以扩大视野,突破时空,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。 众生三世因果,随业受生的现实,才能现前观见,如掌中果。 为什么那些声闻圣众那样怖畏生死,正由于他们通过禅定,引发了神通,现见了轮回诸苦。 如果他们不见轮回,只见人死神灭,何须勤修三学,勤求出离,不都成了无事忙吗? 佛说四谛,先说此是苦汝应知,此就是生死轮回的客观现实。 众生无始以来醉生梦死,终末发现支配自己的规律,故名为迷。 佛不但发现此规律,而且能掌握,适应驾驭,超脱此规律,故名圣者。 业果从轮回也不过是自然规律,由于它不是一般感官随时都能接触,所以便为众人所误解怀疑以为庄生寓言,齐东野语,痴人说梦,怪力乱神。 我们没有依戒定慧,起闻思修,实践实践,便断言其为虚诞,为妄作。 这也是片面武断而不符合求知求实的精神的。 人为万物之灵,应为客观世界的主宰,物质文明,利用厚生,诚为社会发展之基础,但若无精神文明统帅之,物质文明可反为祸源。 佛法主张以智慧穷宇宙秘奥,以慈悲摄众生为一体,悲智双运,普渡众生,尽未来际,为理想之极果,名之为佛。 一切利用厚生的物质文明,都安立为工巧明,列入菩萨学处,非不重视。 但佛学称为内明,称为心学。 断惑证真,转染成净,方为本分首要所在。 孰为应断之惑,孰为应证之真,印度的部派,中土的八宗,藏传的四宗,都以此为分水岭。 他们对于生死秘奥,不敢苟同,故自成一家之言,不能与魏晋清谈等量齐观。 特别是藏传佛教,小大空有,纳于四宗。 小乘之有部经部,大乘之唯识中观,中观又分自续应战,界畔井然,破立分明。 纲举目张,循序渐进。 最后以诸宗正见,皆为求真理者始终应学之梯航,而非割裂之门户,与汉传一乘圆教之义,异曲同工,不谋而合。 尤足见真理为人类公有之财富,各民族所共享、共宝。 重洋绝塞,惊沙巨涛,不可分割。 百花齐放,万派归宗,佛日增辉,*轮常转,佛法前途光明无量。 《法灭尽经》,应非了义。 藏传佛教论法住不住,作随机说。 其土众生发愿,愿正法久住,正法即住。 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,人心向背,可占法运。 佛法蕴育精神物质两种文明的优势,在炎黄华胄奋翼腾飞的今日,理应有所裨益,有所建树。 佛教发展的关键,主要是人,释迦世尊,菩提树下,成等正觉,从禅定出,便以寻觅逃避的五个侍者,转四谛法论,建立了南瞻部洲第一个僧团。 佛为僧制戒,每结一戒,必标十义,首揭摄取于憎,结归正法久住。 住持正法,谁肩其任? 主要是出家僧团,出家憎团担负着令僧欢喜,令僧安乐,未信者信,信已增长,难调者调,惭愧者安,断现有漏,断当有漏的一系列任务,最终是达到正法久住。 佛的悲心,众生的愿望要久住的是正法,不是非法或相似正法。 这便是佛教的开始。 佛教与佛法常被用为同义语,严格的说,它们有不同的内涵。 佛法是客观存在的真理,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 若佛出世,佛不出世,法性常住,佛教是通达佛法真理的觉者,以真理教化众生的设施。 说法四十九年的内容,经律论的巨著,僧团的建立,诸宗的流衍,皆属于教,亦称为法。 佛教是佛法的外壳,佛法是佛教的内涵。 所以我们常常把二者作为同义语。 严格的说,应有所区别。 信奉佛法者的教团,代表佛法,称为佛教。 信奉佛法,加入教团的人,称为佛教徒(亦即七众佛弟子)。 教团和教徒为佛法的体现者,广义的也就称为佛法。 同时也被称为宗教和宗教徒。 随着时代的迁移,社会的演变,佛教的教团逐渐向末法靠近,佛教逐渐背离了佛法的精神,而向一般神道设教的方向倾斜。 佛教从民主组织,变成了宗教团体。 佛教徒礼拜的对象,从*轮,佛足印,而太子,而相好庄严,而观音,而佛母,护法,而明王。 出家佛教徒的经济,也从三衣一钵不食残宿次第乞食的乞士,演变到王臣供养,再演变到印度的僧团有法产,中国僧团有庙产。 封建社会一切政治的、经济的因素,都使佛教发生了变化。 出世间的佛法,成了世间宗教。 这是若干年来佛教向它的反面倾斜的过程。 到后来走向丛林经忏化,实非祖师始愿所及。 经忏化的佛教,宗教色彩特别重。 佛教学者说佛法非宗教,就是要使智慧为本源的佛教,从以神权为主体的迷信分离出来,划清界限。 佛教不能以光辉灿烂的智慧王冠在众生中出现,却披上暗淡的封建外衣来迎接新时代,此有识之士所以杞忧也。 世亲菩萨慨叹正法沦亡已至喉,现已至口至耳无说无闻,虽非绝无,而成仅有。 凤毛麟角,比例大小。 欲发展佛教优良传统,必须大兴讲学之风,使七众弟子,咸了然于佛教宗旨之所在,涤瑕荡垢,去伪存真。 挽随俗波靡之颓风,远如来圣教之真貌。 三无漏学,不可缺一。 唯佛一人,以一切智,方能制戒。 佛涅槃后,以戒为师。 别解脱戒,摄取于僧,必不可少。 皈依法,不损恼有情,一切波罗提木叉,依此而立。 于一切有情皆和平共处,何能于人类发动战争。 毗尼作持,众阉磨法,开会议表决之先河,为民主集中的典范。 利和同均,不蓄私财,为大公无私的趣向。 所以佛法可以与社会主义相协调,乃至世界大同,亦能适应。 佛所制成波罗提木叉,亦有崭新的时代精神, 况菩萨戒,丛林共住,寺庙管理,规章制度,皆不能不以戒为依。 以戒为依必不违法,故今日选寺庙管理人才,必不能脱离戒学,特别是别解脱戒,佛所制戒,符合时代精神,以脱离别解脱戒为进步,其结果适得其反。 戒学主要为身语轨范。 佛学称为心学,应以治心为先。 治心之法,在于定学。 定学调心调身,方便众多,四禅八定,秩序井然。 佛世比丘,日课不离禅诵。 高僧传中习禅一篇,多载神异,其断证功德不可测,独以神通有相见重于人。 由有通慧,方能亲见众生流转实相,缘生现实,方能现量观见,深信不疑,烦恼习气,方能深入涤除。 强身却病,乃其余事。 欲发现观智慧,必依禅定。 所谓密宗,主要属于定中观想,以修定为正修。 观境变幻多方,气象万千。 引发积习而施断除,净不净观,间杂诡异。 末世众生,烦恼炽盛,法门施设亦异常情。 以毒攻毒,以嗔断嗔,变化万端,不可方物,末法见疑,亦何足怪。 断惑证真必依实智。 正定不成,实智何依。 佛说十二因缘三世因果,皆依现量亲见而说。 当时三十六师,无敢非议,以其皆有通慧,同见共识,故无异词。 后世定学销沉,神僧异人,稀世罕遇。 散见简册,皆以为齐东野语,怪异乱神,拼之四夷,不屑一顾。 致人身如意之宝,蕴藏无尽潜力,悉归丘壑,尽成灰烬,自锢于短视之穷乡,无远瞩遐征之壮志。 朝菌不如晦朔,夏虫不可语冰。 正见既无,邪见斯起。 小人牟利,大盗窃国,枕核弹头而雄视苍生,挟海洛因而偷越边塞。 苟安槐梦,嗤抱杞忧。 宁居火宅,耻向化城。 皆由正见不生,遂使迷途难返,欲出生死,必断无明,二种我执。 欲断我执,必先明确我执所缘之境,方可有的放矢,加以破除。 藏传无我见,以大小空有,分为四宗。 正量部以一常自在的我空为无我,有部经部以独立实物有空为无我,唯识以能所二取空为真实;中观二家:自续派许诸法名言有自性胜义无自性,应成派许诸法名言亦无自性而一切因果作用不失。 应成派主张只由能破,就能引生对方通达所立的比量智。 亦即实际理地一法不立,百尺竿头悬崖撒手。 与禅宗证悟,若合符契。 而以前前诸宗为悟入后后之方便,不舍一法,亦符一乘圆教之旨。 自如来立教,不离禅诵;乃至笔竹园鹫岭,那烂陀寺,长安译场,无不大兴讲学之风,令学者深入如来法海。 达摩东来,倡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,棒喝交驰,解粘去缚,丛林法律,学者如林。 又以净土一宗,普摄群机。 虽历经劫难,而真理在人,至今大好神州,佛日重辉,*轮再转,琳宫绀宇,圣境名山,气象一新,有目共观。 正法流传,在于应众生机,满众生愿。 大悲利物,正智破惑,如来圣教,不但能与人类文明齐步前进,且应如持地菩萨,拥旧先驱,为世界和平扫清道路。 瞻望前途光明无量,佛教优良传统的发展,是由它本身素质决定的。 (摘自《中外文化交流》1994增刊) 发布时间:2024-05-27 14:11:13 来源:听佛音 链接:https://www.tfoyin.com/show/31914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