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三十 内容: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三十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内摄颂曰:近圆从苾刍、半月请教授、依苾刍坐夏、见过不应言、不瞋诃礼少、意喜两众中、随意对苾刍,斯名八尊法。 「阿难陀! 我今已制苾刍尼八尊敬法,皆不应违。 若大世主乔答弥能奉持此八敬法者,即是出家受近圆成苾刍尼性。」时具寿阿难陀闻佛所说八尊敬法,顶礼佛足奉辞而去,诣大世主处作如是语:「大世主当知! 世尊已许女人于佛所说善法律中出家受近圆成苾刍尼性。 然佛世尊制诸苾刍尼行八尊敬法事不应违,乃至尽形当勤修学。 我今为说世尊所制八尊敬法,今应谛听善思念之!」时大世主言:「愿为我说一心听受。」尊者告曰:「如世尊说,诸苾刍尼当从苾刍求出家受近圆成苾刍尼性,此最初敬法。 事不应违,乃至尽形诸苾刍尼当勤修学。」如是至终一一具告。 时大世主闻尊者阿难陀说敬法已,深心欢喜顶戴奉持,白阿难陀言:「大德! 譬如贵族四姓家女,澡浴身体拭以涂香,净治发爪衣服鲜洁。 时有余人以占博迦嗢钵罗等,结作花鬘持授彼女,是时女人既见花来,欢喜而受置于顶上。 大德! 我亦如是,以身语心顶受如来八尊敬法。」时大世主受敬法时,及五百释女,即是出家近圆成苾刍尼性。 尔时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:「如佛所说:若大世主受持敬法,是则出家、是则圆具成苾刍尼者,未审自余女众其事云何?」佛告邬波离:「自余女众,如法次第当与出家及授近圆。」时诸女人闻是教已,不知云何是其次第? 以缘白佛,佛言:「大世主为首及五百释女受尊敬法,是则出家近圆成苾刍尼性。 自余女人皆当如是,次第受之。 若有女人求出家者,诣一尼所申礼敬已,彼尼即应问其障法,若无难者应可摄受,授以三归并五学处,先礼尊像、次礼其师,宜令合掌教作是语:『阿遮利耶存念。 我某甲始从今日乃至命存,归依佛陀两足中尊、归依达摩离欲中尊、归依僧伽诸众中尊。』如是三说。 师云:『好。』答云:『善。』「次授五学处,教作是语:『阿遮利耶存念。 如诸圣阿罗汉,乃至命存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欲邪行、不虚诳语、不饮诸酒。 我某甲始从今日乃至命存,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欲邪行、不虚诳语不饮诸酒亦如是,此即是我五支学处,是诸圣阿罗汉之所学处,我当随学随作随持。』如是三说。 『愿阿遮利耶证知我是邬波斯迦,归依三宝、受五学处。』师云:『好。』答云:『善。』」缘在室罗伐城,尔时世尊令大世主乔答弥及五百释女受八尊敬法,佛听即是出家近圆成苾刍尼性。 因此尼众转授余人出家近圆成苾刍尼性,如是展转更授余人,尼众增盛。 后于异时诸上座苾刍尼,诣大世主乔答弥所作如是言:「善哉圣者当知! 我等苾刍尼众出家已久,诸余苾刍年少出家近圆未久,令依大小互相恭敬。」作是语已,时大世主乔答弥言:「诸妹! 可待须臾,我诣圣者阿难陀处谘问斯事。」即往具寿阿难陀所说如上事,阿难陀曰:「大世主! 且待少时,我往白佛。」时阿难陀即诣佛所,头面礼足在一面立,白言:「世尊! 诸上座苾刍尼众出家已久,有余年少苾刍近圆未久,令依大小互相恭敬,是事得不?」佛告阿难陀:「汝今不应口说斯事。 何以故? 若其女人不于善法律中而出家者,诸有信心长者婆罗门等,见诸苾刍咸持美食,共相给施令无阙乏。 阿难陀! 复有信心长者婆罗门等,以新净白叠敷在街衢,作如是语:『愿仁沙门蹈斯叠上,令我长夜获大利益,长得安乐。』阿难陀! 复有信心长者婆罗门等,以发布地作如是语:『愿仁沙门足蹈我发,令我长夜获大利益长得安乐。』复次阿难陀! 若其女人于我所说善法律中不出家者,我诸弟子所有威德,假令日月具大光明不能映蔽,况余死尸外道之类。 复次阿难陀! 若其女人不出家者,我之教法满一千年,具足清净无诸染污;由出家故减五百年。 是故阿难陀! 我令百岁近圆苾刍尼,应当尊重合掌迎接恭敬顶礼新受近圆苾刍。」缘处同前。 时诸苾刍尼,有四人众事、五人众事、十二人众事起,彼便总集二部僧伽。 事务既多,遂妨教授读诵思惟。 时诸苾刍以缘白佛,佛言:「二众事别,唯除出罪、近圆及半月等法事须共为,余皆别作。」尔时室罗伐城有一长者,娶妻未久遂即有娠,月满生女。 生已父亡,母养既大其母亦终。 后时吐罗难陀尼因乞食入其舍,见女问曰:「汝属于谁?」答言:「圣者! 我无依怙曾未属人。」报言:「若如是者何不出家?」女曰:「谁与我出家?」尼曰:「我能与汝,可随我去。」彼即随行,至尼住处便与出家,后被烦恼之所牵缠遂便还俗。 时吐罗难陀尼因出乞食遇见其女,问言:「少女! 如何得活?」答言:「圣者! 我无依怙,辛苦存生。」报言:「若尔,何故更不出家?」答曰:「我已还俗,谁与出家?」尼曰:「我能。」即与出家遂行乞食。 长者婆罗门见已皆共讥嫌:「诸释迦女能为善事,或时出家而修梵行,或时罢道还染俗尘,随情所为岂非善事。」诸尼闻已白诸苾刍,苾刍白佛,佛作是念:「由还俗尼有如是过,从今已去诸还俗尼更不得出家。 其长者等善为讥笑损坏我法,是故苾刍尼一舍法服已归俗者,不应更令出家。 若与出家者,师主得越法罪。」第六门第六子摄颂曰:因度乔答弥,出家有五利,可于五众内,诃责事应知。 缘处同前。 尔时婆罗痆斯有一长者名瞿答摩,大富多财,娶妻未久便持财货往得叉城而为兴易,既至彼已便诣一家而求住止。 时彼主人长者号曰名称,见唱:「善来!」欢怀命坐,因即相知共为交密。 时瞿答摩卖旧持新还归故邑。 后于异时主人长者,因为兴易到婆罗痆斯,遂投瞿答摩家而为停止,彼见惊喜唱言:「善来!」共申久好。 时得叉长者告瞿答摩曰:「作何方便,我等殁后所有子孙共为亲爱不相疎隔?」瞿答摩曰:「善哉斯语! 今可共作指腹之亲,我等二家若生男女共为婚媾。」彼言:「可尔,我意同然。」时彼长者卖旧持新遂归本宅。 其妇有娠月满生男,经三七日聚会诸亲,与儿作字名曰游方。 于时婆罗痆斯瞿答摩,闻彼生男情甚欢悦,便作是念:「得叉长者共我交亲,今既生男,我当生女,彼是女夫可作严身璎珞衣服。」令使送去并持书曰:「闻君生男情甚欣悦,今送衣服愿垂纳受。」得叉长者得书领信,还以书答。 时瞿答摩得书表意情求于女,未久之顷妇遂有娠,月满生女,虽仪貌端正而瘦减常人,诸亲总集与之立字,众皆议曰:「此女形瘦,是瞿答摩女,应与立字号曰瘦瞿答弥。」时彼长者闻其生女,作如是念:「我友生女,岂得徒然,可奇衣璎用申欢庆,彼即是我新妇何疑?」遂裁书曰:「闻君诞女庆喜交怀,聊寄衣璎用申欣贺,幸当为受冀表不空。」彼览书已报书答曰:「许作交亲今皆遂愿,各待成立共媾婚姻。」时瞿答摩既披书已,女渐成笄教其学识,得叉长者亦复教儿令解众艺。 长者先时有私通淫女,以儿付彼令学阴书,此论女人与男女交通,私密矫诳难知之事,多时学已报言:「阿母! 我已学得今欲还家。」其母报曰:「汝可善学且勿归家。」答言:「阿母! 我已善学忆舍须归。」母即私把紫鑛绵团,告言:「汝若定去不肯住者,我自打头令破流血。」答言:「阿母! 必苦相留我且未去。」母曰:「寒穷物自言善学阴私书者,汝尚不知。 岂有我为他儿自打头破,我拟将湿紫鑛绵,于头上按令赤汁流下,人见谓血。 汝实无智,未可言归。」既闻母语遂且停留,未久之间复言:「阿母! 我欲还家。」其母报曰:「汝应且住!」答言:「我去。」母曰:「汝若去者,我投井死。」答言:「阿母! 必其如此,我不归家。」母曰:「愚痴物自言善解阴私书者,汝尚不知,岂有我为他儿自投井死,我拟井中多置草褥投身而下,人见谓死。 汝实无智,未可言归。」复经少时又言:「阿母! 我欲还家。」母曰:「汝已殷勤再三言去。 若不住者我作乳糜,食讫方去。 乳糜熟已盛铜槃中,多安酥蜜对儿尽食,食已还复吐着槃中。」命言:「汝食。」答言:「阿母! 吐出之食,云何复食?」母便啼泣,隣家闻已皆来共问:「何意啼哭?」母便具告隣人答曰:「为汝作糜,何因不食?」报言:「此是吐出,云何可食?」母即槌胸大哭告诸人曰:「岂有吐食持与人乎?」隣人皆集强令其食,彼儿见逼遂欲飡糜。 母便捉手掌打其面,报言:「痴人! 自谓善解阴私之书,汝实无智,宁容目击吐食而便食之。」因即驱出不与同住。 时长者子既被斥逐,遂还故居自为商主,将五百商人多持贿货南之中国。 每对诸人说厌女色,渐次游行至婆罗痆斯。 时诸商人往还来去,皆与淫女共作交通,由听善言不入淫舍。 淫女议曰:「姊妹当知! 北地商人先多交往,今并离欲不复相看。」一女告曰:「我闻商主善解阴书,于诸女人极生厌贱,由是诸人皆绝还往。」众中有一年老淫女,问诸人曰:「彼是丈夫不?」答:「是丈夫,诸根具足。」报言:「我女若能诱得彼者,于众女中立为众首。」答言:「如其得者立为第一,若不得者其欲如何?」答曰:「当酬汝等五百金钱。」众人曰:「善。」其母即便就商主边赁宅而住,多贮众货不令阙乏。 商主家人时来店所有所求觅。 老母问曰:「汝属谁家?」报言:「我属商主。」母曰:「我儿持货,亦向他方自为商主,岂不如此求及他人? 汝从今日来我家中,若有所须皆随意取。」既闻此言数数来取,商主遂怪问家人曰:「汝于何处得斯异物?」家人白言:「去此不远,有一老母所住之家多贮众货,自言:『我儿持货,亦向他方自为商主,岂不如此求及他人? 汝等所须来随意取。』我有所须即从彼觅。」商主闻已,于其母所情生爱念,告家人曰:「其母既能如此资给,事同我母。」家人往彼报其母曰:「商主于母深生爱念与母不殊。」老母曰:「何时当得见子面耶?」答曰:「善哉! 我报商主。」即便还报,商主闻已报言:「善事!」遂即行诣老母店中,既相见已欢笑迎接,母便问曰:「汝名字何?」答曰:「我字游方。」母曰:「我子商主亦同此名,汝即是彼体无差异,往来我处勿作他心。」答言:「如是,情无间别。」母命其女:「汝可进来与兄相见。」女即出来共相致问。 于时商主见彼女来,仪貌端严举世无匹,便生爱着如勐风吹,不自觉知何所投措。 片时醒悟告其母曰:「谁家少女?」报言:「爱子! 是汝之妹。」问曰:「已属他不?」答曰:「未有所属。」报言:「阿母! 若尔,何不与我?」母曰:「欲令事汝,不拟与他。 然有一过使我怀疑,欢合暂时欲去便弃。」答言:「阿母! 颇能相与必不弃遗。」母曰:「若如是者,所有财物将入我家,方信汝心言无有二。」答言:「可尔。」遂将财货运入其家,家有后门入即将出,知物尽已,告曰:「宜选吉日可共成亲。」母即遂报诸淫女等:「可于某日各自严身,着上妙服咸至我家共为欢会。」至成亲日商主见怪,问言:「阿母! 何因大会,更无男子唯有女人?」老母矫言:「男子未至。」时有一女遂共商主耳语:「君可不知我等并是淫女耶?」商主念曰:「我被淫女之所欺诳。」其女交欢已经多日,报商主曰:「与我金钱。」答曰:「我之财货并入汝家,更从我索何物相与?」女即默然。 后时商主因酒睡着,遂将蘧蒢裹束送着街衢,天晓人行即便睡觉,见身如此深生悔恼,泣泪横流饥火所烧,为求饮食,遂往佣力人边觅雇身处。 于时瞿答摩长者更造新舍,多雇作人,令往鄽中随处求觅,唤长者子来。 时瞿答摩见彼容仪极为软弱,告使者曰:「我观此人似未曾作,更觅余人。」彼闻语时重加忧恼,悲泪交流观长者面。 长者便怪问言:「汝谁家子? 从何处来? 名字何等?」彼即哽咽声嘶答言:「阿父当知! 我是北方,得叉邑人名曰游方,我以天缘来至于此。 我今不知何所趣向? 今遭苦难死活难期。」时瞿答摩见语悲哀情生愍念,问曰:「汝识得叉城人名称长者不?」答言:「阿父! 我薄福人,彼即是父。」时瞿答摩闻说父已,知是旧亲更锺慈爱,美言告曰:「汝可无畏勿生悲惨,当作女夫,是汝舍宅。」既蒙安慰遂息愁怀,长者即便赐以衣服严身之物,澡浴涂香饮食房舍,凡是所须皆令无乏。 复告妇曰:「汝可为女备办璎珞庄饰之具,女夫既至当作婚姻。」遂对宗亲,告游方曰:「今是吉辰,共为婚媾。」游方答言:「阿父! 我未成亲,且求财货。」长者告曰:「宅中财物随意所须,既无乏少更求何用?」然游方本意往淫女舍欲报私雠,答言:「阿父! 我成亲日广备礼仪,岂等凡流随宜嫁娶。」长者默然。 是时游方出城游观,于大河中见有死尸随流而去,岸上乌鸟欲餐其肉,舒嘴不及遥望河边,遂以爪捉箸揩拭其嘴,嘴便长去食其死肉。 食肉足已复将一箸,揩嘴令缩如故无异。 游方见已取箸而归,遂将五百金钱往淫女舍,报言:「贤首! 往以无钱缚我畁出,今有钱物可共同欢。」女见有钱遂便共聚。 是时游方既得其便,即将一箸揩彼鼻梁,其鼻遂出长十寻许。 时家惊怖总命诸医令其救疗,竟无一人能令依旧,医皆弃去。 女见医去更益惊惶,报游方曰:「圣子慈悲! 幸忘旧过勿念相负,为我治之。」游方答曰:「先当立誓,我为汝治,先夺我财并相还者我当为疗。」答言:「若令差者倍更相还,对众明言敢相欺负。」即取一箸揩彼鼻梁,平复如故,女所得物并出相还。 得物归家广为婚会,命聚宗族娶妇成亲。 时瞿答摩城外有宅,报女夫曰:「汝可将妇诣彼停居,彼有村坊悉皆给汝。」既至彼已安乐而住,未经多日妇即有娠,欲至生时报其夫曰:「我欲归家今母看养。」答言:「随意。」既到舍已便即生男,遂将此子还向旧居。 未经多时复有娠体,欲至生日复更同前,求还母处。 即将一子共夫乘车,遂于路中夫乃下车,诣一树下纵身而睡,毒蛇来蜇因此命终。 妇在车中便诞一子,生已下车便至树边,报夫主曰:「我已生儿,君宜庆喜。」大唤不语,后以手触方知命终,号哭槌胸痛恼忧塞。 时有强贼盗其牛去,唯有空车重增悲咽,四向顾望不复见人。 携抱二儿却还本所,行至中路遇大风雨,河水泛涨求进无由,即作是念:「若将二子一时渡者,我及于子俱并不存。」遂留大子,怀抱小儿,既得渡河置于岸上,回取大儿浮至中流,有野干来遂衔小子,子啼作声母遥叫唤。 大子意谓其母相唤,掷身入水因即命终。 母急上岸趁彼野干,遂得其儿看已命过,遂便号哭弃彼河中。 复见大男随流而去,情为犹活即入水浮,观之知死痛切悲啼,速便上岸。 夫儿离背独行旷野,唯着一衣号恸而去,椎胸懊恼不能自裁,时行时坐宛转于地。 是故苾刍当知! 先业果报熟时,必须身受无可逃避。 当尔之时在家父母并诸亲属,俱遭霹雳咸悉命终,唯有一奴得存余命,悲号啼哭急走而来。 女见问之:「汝何行急?」彼便倒地悲叫而言:「所有家亲咸遭霹雳,唯我一身得全余命。」女闻号叫悲不自胜,说伽他曰:「我于先世中,曾作何恶业,夫儿及父母,眷属一时终? 我是薄福人,独行随处去,亲族皆零落,何面欲求生? 宁在于山薮,旷野无人处,不住于家宅,忧愁日夜增。」说是颂已即与奴别,随意东西唯独一身,至一聚落遇到一家,见有老母捻劫贝线权寄停止,母遂相容,便到母边共其捻线。 有一织师少年,时来母处买劫贝线,母于异时便持细缕往少年处。 彼问阿母:「昔日缕麁,今何细妙?」母曰:「此非我作。」问:「是谁为?」答:「有客人彼能妙作。」报言:「阿母! 我独一身,更无兼手何不见与,我以衣食相供。」答言:「我归问彼,知意报来。」即贵价取缕设好饮食,香花庄饰令母还归。 瘦瞿答弥见而问曰:「阿母! 何处卖线得钱身香花彩?」答言:「少女! 非直贵价得钱,身服花彩,更乃饱餐美食欢喜归来。」女曰:「我怪非常,为此相问。」即于女前说织师好,复言:「少女! 彼之织师未有妻室,汝能共活衣食相供。」答言:「阿母! 勿说斯语,我于家室深生厌患,随宜活命更不求余。」母曰:「女人无依理难存济,宜觅处所以自安身。」遂说百种因缘令其改嫁,女便心变从彼所求,织师既知以礼迎去。 时彼织师性多毒害,虽无罪过常行杖楚,其女即往告老母曰:「何意将我付与药叉? 常受苦楚知欲何计。」报言:「少女! 汝勿怀忧,若有男女自相怜爱,家产资财并皆属汝。」其女未久便即有娠,其夫知已不加楚毒,妻生慢意不并寻常,织师觉已怀恨而住。 后诸织师共为聚集,酒醉还家扣门而唤,其时妇属产期闭门而坐,虽闻叫唤无由出看。 织师性恶复加酒醉,怀恨在心更增忿怒,妇生子毕方与开门,告夫主曰:「我已生儿君宜喜庆。」夫闻斯语怀毒在心,便作是念:「有娠之时已慢于我,今既生子更长高心,若不杀之必为雠隙。」即报妻曰:「汝速然釜以油置中。」见油沸已告其妇曰:「汝可以儿投于釜内。」妻曰:「此是君儿新生无识,有何过失而欲杀之? 是不可也。」即以麁杖打其嵴上,世间怜爱无过自身,不能受苦,遂即举儿置油釜内。 夫见熟已报云:「汝今可食此肉。」答曰:「我欲如何自餐子肉?」夫遂倍常苦楚逼害,忍苦不已遂餐其肉。 如世尊说:「染欲是小过,愚者亦能除;瞋痴是大殃,智者当速离。」于时织师遂生悔恨,坐卧不安如火烧心,极怀忧恼烦怨睡着,妻作是念:「其人杀子令我食肉,人中药叉可宜逃避。」即持道粮走出城外。 时有北方商人欲还本国,便共为伴随时活命。 彼大商主见此女人,容仪端正便生爱念,问言:「少女! 汝属于谁? 欲何所适?」报曰:「我先有夫毒蛇蜇死、一子新生被野干所害、一子两岁溺水而亡,父母亲知咸遭霹雳,我无依託随处游行,且寄商人以求活命。」商主念曰:「此女容仪卒求难得。」即便纳受以为己妻。 忽于中路狂贼破营,财物并将、夫身被杀。 贼帅见女仪容可爱,给以衣食遂纳为妻。 后被北方国主诛其贼帅,遂将此女为大夫人。 未经多时王便崩背,于时臣佐作大礼仪,准其国法以人殉死。 王及妃后葬入陵中,被贼破陵穿孔已穴,瘦瞿答弥在于墓中,土尘入鼻即便啑喷。 群贼闻声悉皆惊怖,谓起尸鬼四散奔驰。 时瘦瞿答弥见墓开明方从孔出,既出外已四顾忙然,忧恼百端求生无路,加以饥渴内迫身心,因即癫狂不记先后,遍体泥涂手足皴裂,露形而去。 渐渐孤行,途经万里至室罗伐。 如世尊说:「众生业报难可思议,先所作业悉皆自受,恶缘斯尽善果方生。」次复前行至逝多林所。 尔时世尊大众围绕为说妙法,彼遥见佛三十二相八十种好,周遍严身世间无匹,圆明赫奕超日千光,如宝山王观者忘倦。 女极瞻仰遂得本心,覩己形容深生羞耻,即便坐地不敢游行。 于一切时如来大师无不知见,恒起大悲饶益一切,于救护中最为第一,最为雄勐无有二言,依定慧住显发三明,善修三学善调三业,渡四瀑流安四神足,于长夜中修四摄行,舍除五盖远离五支超越五道,六根具足六度圆满,七财普施开七觉花,离于八难乐八正路,永断九结明闲九定,满足十力名闻十方,于诸自在最为殊胜,得法无畏降伏魔怨,震大雷音作师子吼,昼夜六时常以佛眼观诸世间,谁增? 谁减? 谁遭苦厄? 谁向恶趣? 谁陷欲泥? 谁能受化? 作何方便拔济令出? 无圣财者令得圣财,以智安膳那破无明膜,无善根者令种善根,有善根者令得增长,置人天路安隐无碍趣涅槃城。 如有颂言:「假使大海潮,或失于期限;佛于所化者,济度不过时。 佛于诸有情,慈悲不舍离;思济其苦难,如母牛随犊。」尔时世尊告阿难陀曰:「汝向众外,可以上衣授与商主之妇瘦瞿答弥,令其披着将来听法。」时具寿阿难陀奉佛教已,即行诣彼舍衣覆之,将至佛所,礼双足已退坐一面。 如来大师观彼根性随机说法,于四谛理令其解悟,以智金刚杵摧二十种有身见山,获预流果。 既得果已便从座起,合掌向佛叹未曾有,白言:「世尊! 唯愿慈悲,许我于佛法律舍俗出家,成苾刍尼而修梵行。」世尊知已付与大世主。 彼既得已即令出家并授近圆,教读毗奈耶如法教诲。 彼即策勤一心无倦,观知五趣轮转不停,诸行无常毕归磨灭,断三界惑破五趣轮,证得阿罗汉果,三明六通具八解脱,得如实知:我生已尽、梵行已立、所作已办、不受后有。 心无障碍如手撝空,刀割香涂爱憎不起,观金与土等无有异,于诸名利无不弃舍,释梵诸天悉皆恭敬。 尔时世尊告诸苾刍:「于我弟子苾刍尼中,瘦瞿答弥持律第一。」是时诸尼闻佛记已,有诸尼众诣瘦瞿答弥听其说法。 时瞿答弥欲令诸尼生厌离故,即便为说本业因缘,诸尼闻已便向苾刍广说其事。 后于异时瘦瞿答弥来礼佛足,诸苾刍见共相耳语说彼业缘,时瘦瞿答弥礼佛足已奉辞而去。 尔时世尊知而故问阿难陀曰:「是诸苾刍共相耳语为说何事?」时阿难陀以缘白佛,佛告阿难陀:「众生业报难可思议,由心造作一切世间,皆因业生依业而住,凡自作业当受其报。」时诸苾刍咸皆有疑,请世尊曰:「大德世尊,此瘦瞿答弥先作何业? 夫被蛇蜇而死、一子野干所害、一子溺水而亡,父母亲知咸遭霹雳,自食子肉心乱癫狂,渐渐游行来诣佛所,善法律中出家近圆,断诸烦恼证阿罗汉,蒙佛授记于尼众中持律第一。」佛言:「汝等苾刍当知! 此尼由先作业,果报熟时皆须自受,非外四大等,乃至说颂,广如余处。 汝等苾刍当一心听。 往古昔时于一聚落,有长者住大富多财,娶妻经久逈无儿息,心怀忧恼:『我有多财了无继嗣,身亡之后并入官收。』妇问:『何忧?』夫以事答,妇作是念:『我今未知由夫薄业我无福耶? 不生子息,岂非夫主于我情生异念更觅余妻,亲对我前掌颊而住,广说愁词。 我宜自行不劳他遣。』告其夫曰:『我有恶业不怀男女,可更觅妇男女当生。』报言:『贤首! 汝岂不闻,家有二妇欲将冷水饮麨无由,于其宅中常为斗诤,共相恼乱无有停歇。』妻作矫情,报言:『圣子! 宜可娶来,彼若年颜与妹同者,我便于彼如妹看之,与女相似如女瞻养。』夫闻此语遂更求妻。 于异聚落有一长者,妻生一女复有二子,女既长大父母并亡。 其人遂来至二弟处求姊为妻,彼便见与,作大礼仪共相婚媾。 人皆法尔得新忘旧不念前妻,旧妇腹中先有恶病不生男女,见夫弃掷极生嫉妬,因即病差便即有娠。 报夫主曰:『我今有娠,君当喜庆。』夫曰:『贤首! 汝若生子,我殁世后得为继嗣自作家主。』妇曰:『诚如所说。 君之后妻若不药我堕胎,必有斯理。』夫曰:『贤首! 我先语汝:「家有两妇定相恼乱。」汝今无事早发斯言。』妇便默尔。 月满生儿,母便念曰:『此子幸蒙天缘得生,必被后妻之所损害,我今付彼令养为儿。』作是念已语后妻曰:『小妹! 此儿与汝共作养育,俱为己子情勿间然。』彼言:『善事。』遂共恩养,未经多时遂生恶意,作如是念:『此非我子岂继我家,若长成日,母作夫人子为曹主,我充婢使,此必无疑。 何用养怨? 宜当早杀。』既生恶念,如火益薪其焰转炽,怀毒恶心亦复如是,遂以竹签刺儿喉内,子患楚痛极苦号啼,问后母曰:『何意孩子悲啼?』答言:『不知。』母即抱持哀怜抚拍,子怀苦楚啼泣更增,即便以嬭置彼口中,方见竹签惊忙拔出,其儿因此便即命终。 母怀痛切悲啼号哭槌胸叫唤,亲隣来集问其所以,答言:『我儿后母嫉妬,竹签其口苦楚命终。』亲隣闻已悉皆惊集,问言:『何意啼泪交流?』具以事答,远近隣伍诸人咸萃,共瞋后母,告言:『小儿无过,何因苦杀?』彼既闻已槌胸作誓:『我若嫉心杀此儿者,当令夫主毒蛇蜇死、一子野干所害、一子溺水而亡,父母亲知咸遭霹雳,我食子肉心乱癫狂,赤体游行无所知觉。』汝等苾刍于意云何? 其长者后妻岂异人乎? 此瘦瞿答弥尼是。 由彼往昔极毒害心,杀他儿子重为言誓,由此业故夫被蛇蜇,一子野干所害,一子溺水而亡,父母亲知咸遭霹雳,自食子肉心乱癫狂,露形而去无所觉知。 「又诸苾刍! 乃往迦叶波佛时,此瘦瞿答弥于彼佛法出家为尼,乃至命终修治梵行无所证获。 依止一尼为邬波驮耶,彼佛法中持律第一,彼佛世尊亦与授记。 瘦瞿答弥临终发愿:『我于迦叶波如来无上等觉教法之中,至尽形寿修治梵行所有善根,如迦叶波佛授摩纳婆,当来之世人百岁时,得成正觉名释迦牟尼。 我愿于彼如来法中而得出家,断诸烦恼证阿罗汉,如迦叶波佛说我邬波驮耶于诸尼中持律第一,我亦如是蒙佛记为持律第一。』」时诸苾刍复白佛言:「大德! 彼之父母,先作何业咸遭霹雳? 夫造何罪被毒蛇蜇? 二子何愆? 一被野干损害、一为溺水而亡。」佛告苾刍:「各自作业,皆悉成熟,广如前说。 汝等苾刍当一心听! 此贤劫中人寿二万岁时,有迦叶波如来、应、正等觉,十号具足,出现于世,在婆罗痆斯仙人堕处施鹿林中。 尔时于此城中有一长者大富多财,去城不远,于河彼岸造一住处,诸方僧来咸住于此,长者以财付与村人令其兴易。 时有一人三度将财并皆散失,长者唤问:『汝无智慧,三度将财并皆散失。 若不还我,不放汝归。』答言:『长者! 更容一度将财兴易,若不总还,夫妻二子没为奴婢。』遂作明契,长者与财。 复还散失,长者即便收其夫妻及子,充寺净人在城居止。 每日渡河向寺供给,身常煮饭,妻及二子杂营诸味。 时有罗汉苾刍知僧捡挍,时逢天雨河水泛溢,夫妻及子并皆不至,时阿罗汉怪其不来,即往告曰:『日时将至何故不行? 欲令众僧悉皆阙食。』闻是语已悉生瞋恚,父母亲识闻已咒言:『彼人无事共相苦切,何故不遭霹雳而死?』夫作是语:『此在路来,何不被毒蛇蜇死?』一子复言:『何不溺水而死?』一子又言:『何不被野干所杀?』汝等苾刍勿生余念,往时净人者岂异人乎? 即夫妻是,彼父母等即霹雳死者是,彼时夫者即被蛇蜇死者是,彼时二子者即溺水死及野干害者是。 此等皆由过去于罗汉处以毒害心出麁恶语,皆受斯报。 汝等苾刍! 由是因缘,我常宣说黑业得黑报,白业得白报,杂业得杂报。 汝等应当勤修白业,离黑杂业。」时诸苾刍闻佛所说,皆大欢喜信受奉行,顶礼佛足奉辞而去。 缘处同前。 尔时愚痴恶生,释子无辜咸被诛戮,释女尊亲兄弟姊妹及以夫主悉皆丧灭,各怀忧苦,于佛所说善法律中来求出家。 得出家已,譬如铃嚮忧想渐除,后为欲缠烦恼还盛不能禁止。 如世尊说:「大黑毒蛇有五过失。 云何为五? 一者多瞋;二者结恨;三者怨雠;四者无恩;五者恶毒。 女人亦尔。 瞋恨多雠无恩恶毒。 女人毒者,谓有一类多欲染心。」时诸释女苾刍尼共集议论,往吐罗难陀苾刍尼所,到已顶礼一边而坐,白言:「圣者! 欲心烦恼实难禁制,常恼女人,云何能止?」报言:「姊妹! 更欲何为? 汝等少年可舍学处,宜觅商人少年男子,多有财者共作交通,烦恼欲心自然止息,我若少年共汝同去。」诸尼闻已礼足而还,遂更共议:「诸姊妹等! 圣者吐罗难陀作如是语,我等云何欲为安处?」或有说言:「吐罗难陀所言极善,我等宜行求觅其事。」或有说言:「诸姊妹! 女人于佛善说法中得出家者甚为难遇,宜可往问圣者瘦瞿答弥。」咸云:「可尔。」即共诣彼顶礼双足,白言:「圣者! 欲心烦恼实难禁制,常恼女人,我等云何方便能止?」报言:「诸妹! 勿道欲名。 何以故? 其味甚少过患极多。 如世尊说:『诸有智人,于淫欲处知有五失,故不应为。 云何为五? 一者观欲少味多过常有众苦;二者行欲之时常被缠缚;三者行欲之人永无厌足;四者行欲之人无恶不造;五者于诸欲境,诸佛世尊及声闻众并诸胜人得正见者,以无量门说欲过失,是故智者不应习欲。 又复智人知出家者有五胜利。 云何为五? 一者出家功德是我自利不共他有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 二者自知我是卑下之人被他驱使,既出家后受人供养礼拜称赞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 三者从此命终当生天上离三恶道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 四者由舍俗故出离生死,当得安隐无上涅槃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 五者常为诸佛及声闻众,诸胜上人之所赞叹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』汝等应可观斯利益,以殷重心舍诸俗网求大功德。 汝等姊妹! 为当欲闻我于先世习欲之时所有过患? 为于今生习欲苦恼?」诸尼答曰:「且止先世,愿说今生。」时瘦瞿答弥即宣说:「自一生来丧失父母,夫主儿子死亡,并食子肉生入墓中,癫狂迷乱次第为说。」诸尼闻已悉皆愁怖身毛惊竪,便用心听视瘦瞿答弥面。 时瞿答弥观其根性随机说法,于四圣谛令彼开悟,彼等闻法获预流果,广如前说。 既得果已白瘦瞿答弥:「几将失我,被吐罗难陀陷欲泥中永沉生死。」瘦瞿答弥问曰:「彼作何事?」即具陈如上,报曰:「姊妹! 知欲如何?」彼为恶行损坏佛法,少欲诸尼共生嫌耻:「云何苾刍尼令他舍学与俗交通?」时苾刍尼白诸苾刍,苾刍以缘白佛,佛言:「苾刍尼不应教他舍其学处劝令归俗,若相劝者得吐罗底也罪。」缘处同前。 尔时有一苾刍尼诃骂苾刍,苾刍羞耻便即默然。 时诸苾刍以缘白佛,佛言:「苾刍尼不应诃骂苾刍,若犯者得越法罪。 如尼不得诃骂苾刍,如是亦复不应诃骂苾刍尼及正学女、求寂男、求寂女。 如是下三众,各低头不应诃骂五众,皆得越法罪。」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三十 发布时间:2025-05-20 04:23:12 来源:听佛音 链接:https://www.tfoyin.com/fojing/3868.html